他能说会道,把同龄人忽悠得一愣一愣;
他调皮捣蛋,从3岁开始就混迹街上;
他会手语,因为相依为命的父亲是聋哑人;
他叫“毛哥”,快9岁了还没上小学……
绰号:小混子“毛哥”
小眼睛、单眼皮、门牙没长齐、眉毛和眼睛相隔有点远,说起话来,两眼眯成缝,毛哥不仅长相诙谐,而且机智幽默。
别人问他:“你的鼻梁咋长得那么塌?”他一本正经地说:“我妈怀我时,她不小心鼻梁撞到墙壁,导致我的鼻梁也塌了。”
3岁那年,他就开始整天光个膀子、穿条短裤、打着赤脚,混迹于集美东垵村的大街小巷。
父亲忙于打零工,大人疏于管教,他形成爱交朋友又调皮捣蛋的性格。其他小孩手头有吃的,他厚着脸皮上前问:“这东西好不好吃,能不能让我尝下?”缠到别人给他吃为止。
那一阵,他常到别人家蹭吃蹭喝,有时中午吃完饭外出,晚上也不回家,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。
他头顶的三撮头发最引人注目,打那时起,大伙都打趣地叫他“毛哥”。叔叔潘学灵回忆,那阵子起码报过六七次警,都跟警察熟络了,每每一报警,警察就会问:“孩子又丢啦?”
其实毛哥没丢,只是不知躲谁家玩了。
身世:生母弃他而去
但是,搞怪的举止掩盖不了身世跟毛哥开的玩笑。
毛哥全名叫潘广辉,南平松溪人,生于2006年12月。他父亲潘学亮33岁,是个聋哑人。
当年,潘学亮和隔壁镇16岁的小姑娘谈恋爱。而后,姑娘怀孕7个多月,因为姑娘是正常人,家里知道后强烈反对这门亲事。胎儿也快足月不好打胎,在没领结婚证的前提下,姑娘把毛哥生了下来。
毛哥才出生两三个月,即2007年的春天,生母不辞而别离开潘家,独自跑到外地打工。
而后潘学亮辗转北京、上海、广东多地打零工,毛哥则留在松溪,由亲戚负责照料到3岁。
尴尬:读了两年大班
2009年下半年,潘学亮到灌口打零工,毛哥跟着来厦门,被送到附近幼儿园。“因为我哥无法和常人沟通,只能做简单的活,工作不稳定也不好找,有时一个月才赚900元,生活费都不够,常要我垫钱。”潘学灵说,哥哥有时到集美东垵村附近服装厂剪线头、给裤子穿腰带,有时到湖里安兜,毛哥也跟着奔波。
就这样,毛哥在灌口、集美东垵、湖里安兜辗转,陆续读过四年幼儿园,其中大班读了两年。
到2014年初,毛哥打死不肯再上幼儿园:“一去幼儿园,同学就嘲笑‘这么大了,还来上幼儿园’,真的很丢人。”
无奈:四处求学无门
潘学亮没有厦门户口,虽然他有暂住证,但是打零工没交医社保,毛哥不符合公办校的念书条件。
去年上半年,毛哥同父亲、叔叔和爷爷一起到集美区教育局求助,工作人员说最好的方式是把毛哥送回南平读书。“老家没人照顾他,我妈2007年过世,前两年,我爸去东莞卖早点。”潘学灵说。
公办小学这条路行不通。潘学灵想就近给侄儿找个私立学校,连续两年问了灌口、浒井、安兜等地的四家私立学校,都说毛哥超龄拒收。“孩子户口一直没落户,我爸每年去他生母家,要么不在,要么过完年很快就走了。”潘学灵说直到去年12月,一家三口碰上头验血确定亲子关系,才把户口办下来。
转眼,毛哥快9岁了,得尽快读一年级,不能再拖延。今年8月初,为了毛哥上学的事,潘学灵又去上述几家私立小学,均被回复称超龄没法安插。
现状:继续当小跟班
读不了书,毛哥只能成天当父亲的小跟班。“大人剪线头,他就学剪,半年多前,我哥找了合伙人推小推车到小东山社摆摊卖糍粑,毛哥也跟过去,大人举大木槌要碾碎糯米,毛哥力气小又想尝试,只好两人一起拎木槌,往铁板上砸糯米。”潘学灵介绍。
他们租住在安兜社的一层民房,一个月只要200元,里面有张两层铁架床,凌乱放着被子,值钱的只有电风扇。
毛哥虽然没上过小学,但他能用笔写出亲人的名字,虽然大部分字都在凑笔划,但他识字还真不少。“叔叔,我真的能读上书吗?”采访中,毛哥扯着导报记者的衣角一直追问。虽然因为种种原因,9岁的他还上不了小学,但是他这年纪,确实应该到学校接受教育,学会跟同学、老师相处。我们很期待,经过学校教育后,可以看到一个听话懂事的毛哥。